·优瓦夏×逍遥散人

·短打产物，私设众多，OOC通篇出没请注意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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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云惨淡的灰蒙街景，雨落如织连绵不绝。

潮湿气息无所不在，四处弥漫着侵染每一寸可及之地。

行色匆匆的路人疾步而走，心浮气躁的不耐表情如出一辙。

散人撑着一柄黑色缎面的伞，在咖啡店的落地窗外站了很长一段时间。

放眼望去人头攒动拥挤不堪，熟悉的座位被捷足先登的客人占据，挥之不去的满场喧嚣将这处原本鲜人问津的街角所独有的静谧冲刷得一干二净。

大颗大颗的雨珠顺着角度过分倾斜的伞面坠落，争先恐后地将完全不受遮蔽的肩膀用力砸出一片透湿的深色痕迹，依旧浑然未觉般不为所动。

无端浮想联翩的思绪最终回溯到每一次约定见面的情状。

有着雕花边框的厚重木门被恰到好处的力道推开。

头顶一串清脆的铃音洒落，点缀进如流水般舒缓地淌入听觉的纯音乐中。

随之迎面而来的冷风混合着咖啡的馥郁香气，指数颇高的体感温度顺利回落至令人惬意的适格层级。

些许焦灼的心情终于得以放松几分。

规规矩矩地背着惯用的黑色双肩包，几本分量不轻的硬皮精装书籍被单手抱在怀里。

视线顺其自然地向右侧偏转固定角度，在并无他人的场所内不出意外地锁定目标。

身边的座椅靠背上搭着件浅灰色的风衣外套，熟悉的身影临窗而坐，轮廓被模糊出暧昧的光晕。

依仗着软底的运动鞋隐去足音，散人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距离只有一臂之差。

上一秒分明还在意兴阑珊地盯着前方滚动着黑色字体的显示屏，同时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下一刻就已经侧转过脸孔，从容地回看过来，扫过的视线在汗湿着贴在额上的几绺卷发停顿了一下。

平淡地直迎着站在原地的散人略显愣怔的迟疑目光，优瓦夏的眼神中明明白白地写着显而易见的计划通字样，并不着痕迹地嘲讽着期待已久的进展落空。

「真是，什么时候才能不会被你发现啊。」

带着对于实际司空见惯的结果并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在右手边的空位坐下。散人好奇地探过头去盯了一会儿令人有些头大的文字，因着亮度调得有些高的屏幕荧光飞快地收回了视线。

而优瓦夏已经百无聊赖地撑着头开始玩起了鼠标滚轮，隐匿在半框眼镜后面的神色莫辨。

「我的备用眼镜？」

刚刚自然而然地端起那杯被喝去不到三分之一的冰拿铁抿了一口，细微的水珠还贴在指腹。过分突兀的装饰品与莫名熟悉的样式才让散人突然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

这份迟钝到直超地平线的后知后觉让优瓦夏不太想说话，也就顺水推舟般干脆利落地打消了如实回答的念头。他只是取下眼镜递还过去，阖上双眸，蹙着眉头捏了捏鼻梁。

打着必要烙印的形象工程，不得已而为之的后果就是过分疲累。

有些凌乱地贴着皮肤的额发被小心翼翼地拨开。

散人连凑近过来的动作都放得很轻，声音近乎耳语，压低的嗓音尾调柔软。

「其实优瓦夏你这样穿还是挺好看的。」

残留着些微凉意的指尖在心底若有似无地漾起不妙的热度。然而毫无自觉的始作俑者保持着这样的距离。

优瓦夏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拉平袖口折起的褶皱。

随后卫衣后的帽兜就被突然掀起，散人措手不及地被盖了个正着。

一时分不清东西南北。

刚从内厨转出来的店主走进吧台，正巧撞见面前这一有些喧嚣的场景。

早与经常光顾的两人相熟，因而对此并不讶然，只是对着一如既往打打闹闹的画面扬起笑容。

用长柄木勺舀起一份咖啡豆，放进特意取出的手摇咖啡机里，有着温和笑容的中年男子开始调制另一份熟稔于心的私人订单。

不多时，一杯冰摩卡便被端了过来，送到偃旗息鼓暂时停战的两个人面前。

「再过一会儿这里就会热闹起来了，去二楼坐坐怎么样？」

二楼是小型的书吧。

书本被整齐地分门别类，炙手可热的作品都摆在目之所及的地方，但也不乏或许令人眼前一亮的冷门读物。

配套的木质座椅摆在漆成乳白色边框的飘窗边，灿金色的阳光如同融化的蜜糖一般在胡桃木颜色的长桌上淌开。

相隔一整排书架的两人各自抽出一本恰好位于同样位置的书。

空出的那格间隙不大不小，却足够视线的短暂相交。

然而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在前所未有的微窒沉默中无所适从。

最终演变成连单纯的对视都会心慌意乱的莫名情境。

在衣袋里震动着的来电提示意外地成了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得以从静默中脱身而出。

顾虑着放低了音量，散人快步走到窗台边，抬手遮了遮在有些晃眼的阳光。

「喂？……今天晚上吗，可以啊。」

「玩呗。你们那边有几个人？」

挂断电话，散人歉意地朝着抬眼看他的优瓦夏做了个口型。

「他们约我今晚一起打游戏，我可能得早点走。」

优瓦夏很平静地点了点头，顺手滑开了手机锁屏。

没有任何下文。

强迫着将目光重新聚焦到书页上，散人却发现自己再也看不进去任何一个字。

气氛一寸寸些微变化着产生格差，似是无声无息中悄然浮现探出锋锐边缘的利刃。

被提至极限的敏感神经察知得分毫不差。

若是平日，对面端坐的那人决然不动声色。若无其事的询问中口吻极为冷淡，却又埋藏着十成十的不怀好意，完全不知会在何时就向自己抛出引入陷阱的诱饵。

但直到暮色四合，互道再见的两人各自背过身去，映在地上拉得长长的影子也因夕阳的黯然逐渐淡薄之时，优瓦夏没有再说话，散人也没有开口。

『一直以来都是自然而然就能变得相近的关系，彼此之间无需考虑过多。』

『就连「刻意去揣摩对方的心情」这样的事，也会认为毫无必要。』

猝然踏空般直线坠落的失重感，似是模糊的记忆画卷中被撕裂的口子一般太过清晰。

被瞬间拉回现实的感知，散人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正尽力调整着过载的呼吸，浑身冷汗浸湿了睡衣的布料。

惊惧感阴魂不散地缠绕着战栗依旧的感官。

心头涌起「想要见面」的愿望只是一瞬间的本能反应，然而在习惯性地摸起手机，想要摁出那串早就深谙于心的数字组合，却又难掩失落地咬紧了嘴唇。

按亮屏幕，调出的页面顶上有一条未删除的已读信息。

「调任，要在那边住很长一段时间。」

优瓦夏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两个多月了。

但只有在重新看到这条短信，才能提醒散人回忆起如此的实感。

刚开始的几天其实与日常生活并无不同。

去学校修读课程、为撰写论文查找所需的资料、与网上认识的朋友们一起联机游戏……可以忙碌得如陀螺打转，也可以舒适惬意地按照自己的安排行进。

降低的通讯频率，减少的消息获知，心底会不自然地有种空落落的感觉难以言状。

即使意识到了自己并不知道「具体的时限」这件事，散人还是依旧乐观地认为至多一个礼拜，或是半个月——和优瓦夏联络或相见还从未超出过这样的间隔。

然而理想的情状总是如此，在被揭露的现实面前一击即溃。

避重就轻地躲开的半个月后，优瓦夏还是在散人坚持不懈的追问中败下阵来。

「或许以后会定居在这里。」

他靠着窗，一手拉掉了系得过紧的领带。想了一会儿又补上一句，「……也说不定。」

只是散人异常敏锐地听出了过分低哑的声音其中完全的不确定性。

结果在摁下通话键之前，只剩下了简单的寒暄与关照。

之后散人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多出了这样的习惯。

总会在路过咖啡店时站上一会儿，看着临窗的那两个座位。

回忆着当时经常因为路程状况或是事务处理而耽搁不少时间，自己总是赶得匆匆忙忙。然而优瓦夏每一次都等得很有耐性，完全不见任何焦虑或是烦恼的情绪。

思及此处，唇角会不自觉地展露一点笑容。

但也仅此而已。

「看不出来你还有喜欢淋雨的习惯。」

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歪向一边的伞柄被突然伸出的手扶正了角度，随后从善如流地接过，纳入掌心。

空余的另一手探过来，三下两下就抹掉了脸上的冰凉水渍。

「要在外面傻站多久啊。」

被毫无移转意味的视线盯得浑身都觉得及其不自然，优瓦夏干脆放弃了过多的解释，直接地扣住散人手腕将他往店里带。

直到站在柜台前，盯着那个流溢着暖色的小灯泡投落熠熠光芒，还云里雾里着的散人连盯着摊开摆在桌上的价目表都有些神思恍惚。

「还真是挺久没看到你们了。」

正擦着杯子的店主笑着搭话，「今天想试试新的菜单吗？」

「……热的中杯美式。」

散人抢先一步答道。

而他也明显地感受到了身边优瓦夏投来的视线。

在一瞬的不可思议中迅速变得揶揄。

不过此时的自己或许正需要一点恰到好处的苦涩掩盖，让心底不断涌起的喜悦不至于如此昭然若揭。

依旧是临窗的两个座位。

优瓦夏正低着头，一脸认真地专注于将含在嘴里的冰块咬碎。

清脆的声响却让散人有些发怔。

又在下一秒看到疑问的视线时飞快地转过头，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满不在乎地灌了一口。

「……这都嘛玩意儿啊？怎么会这么苦！」

理所当然地立刻皱起眉头，委屈地将杯子往桌上一推开始控诉，绵软的嗓音洋溢着满怀的撒娇感。

「傻蛋。」

伴随着这句话，还有另一个杯子被推到面前。

而优瓦夏已经伸手端过了那杯被推得远远的美式，递到嘴边。

散人张口结舌地看着优瓦夏神色不改，一口一口地慢慢喝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跟着低头喝了一口手中白瓷杯里装着的液体。

随后惊讶得一时失语。

杯里并不是优瓦夏一贯点的拿铁，而是自己惯常喝的摩卡。

「难喝。」

优瓦夏放下刚好喝空了的杯子，率直地评价道。

「这是当然的吧……」

看着面前熟悉的侧颜，一瞬间觉得有很多话想一吐为快，然而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散人依旧佯装着面色淡然镇定自若，内心却在斟词酌句着思索该怎么展开话题。

优瓦夏倒是一如既往，很直接地解读了他的想法。

「这次是休长假，就回来看看，之前还有些东西没有收拾。」

「……很快就要回去吗？」

「三天后吧。」

「是吗。」散人展颜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他迎着优瓦夏的讶然神色，用手指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出一个名称。

「我的目标已经定好了。」

这次就换做我向你走近，去往你所在的城市。

到那时候你可不能再让我找不到了。

『谢谢一直的陪伴。』

-FIN-